宁琥珀——补个番外

    假如爱情可以解释、誓言可以修改。假如你我的相遇,可以重新安排。那么,生活就会比较容易。假如,有一天,我终于能将你忘记。然而,这不是随便传说的故事。也不是明天才要上演的戏剧,我无法找出原稿然后将你将你一笔抹去。

    ——席慕容《错误》

    我那天看到琬晴阿姨的脸,就什么都明白了,我这一生的悲剧喜剧,都是由她所创。

    那天下午,我去了她家,她正在花园修剪玫瑰的花枝,夕阳西下,照在她的身上,让人觉得美的不真实,她转过来看着我,不确定的问道:“你就是宁琥珀?”

    “是,我是宁琥珀,是宁海的女儿。”

    她笑了笑:“我早就知道宁海会是我的后患。”转过身去,一边继续修剪,一边淡淡的说:“你知道即使韩错娶了你,你父亲也做不了什么事的。”她停下来:“或者他出手,把我杀掉,这样更像他的性格。”

    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她说,或许我父亲,让我嫁给韩错,不过是多一个见你的理由,仅此而已。

    后来听说那天我走了以后,她摔下了楼梯,我那个原本波澜不惊,泰山崩于前都不眨眼的父亲,气的撕了他正在看的书,撕得粉碎,恨恨的指着一地的纸片骂道,你这个蠢女人。

    可不是吗,为了让韩错还没见面就开始厌恶我,她已经开始伤害自己了。

    我记得第一次见韩错,是很小的时候,五岁左右吧,只记得是一个生日派对,已经不清楚是谁的了,当时开始表演,我和他就被人群挤散了,在蜂拥的人潮中,他抓住了我,自己明明也被人群挤得晕头转向了,却还抓着我的手,叫我不要害怕。


    一直抓着,直到离开了人群,我回过头才看清楚他的模样,大眼睛,长睫毛,长得跟个女孩子似得,自己头发被挤乱了,还忙着关心我有没有事,我当时不认识他,也就没有理他,只是甩开他的手,他只是很不好意思的问我是不是和他一样找不到妈妈了,我还没有回答,他的妈妈就找到了他,关于那时候对他妈妈的长相,都不是很清楚了,只记得那天她找到了韩错,依然甜甜的笑着,蹲下身子来问韩错跑到哪里去了,韩错说看到我快要被挤出去了,就来抓我,然后自己也被挤出去了,当时他妈妈转过来,甜甜的向我打招呼,用手来理我耳边凌乱的头发,然后我爸爸就这样出现,他们聊了两句,然后琬晴阿姨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,跟我说了再见,才牵着韩错离开。

    还有一件事,我觉得我可以怀念一辈子。就在那天下午,所有的大人们都在大厅喝茶,我们几个孩子都在外面,他忽然拦在我的面前,让我嫁给他。我记得当时义正言辞的就拒绝了,然后他就穷追不舍的一直缠着我要我嫁给他。然后把我问哭了,引来了他的爸爸,才把他抓回去。

    现在想想都会觉得很温暖,很好笑。我想象过无数个让他那天吵着闹着让我嫁给他的理由,但是无论哪种理由,都觉得很美好,童言无忌,童言无忌,却如此美好。

    虽然再见你,你对我的印象全是不好,可是只要可以陪着你,看着你,哪怕你的所有好,都只是逢场作戏呢,都觉得美好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会这样的吧,你已经忘了我,我却没有办法不爱你。

    或许也是人,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,所以这个世界才有那么多好的坏的事发生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因为韩错说我身上的婚纱更适合小珂,就气的冲了出去,或许我自己在这场爱情里原本就是一个极没有安全感的角色吧,我知道韩错没有喜欢过我,可是我却要求太多,多到让他憎恨我。

    琬晴阿姨被送进了医院,我没有跟去,去了又怎样呢。

    我平静的给父亲复述着那场车祸,看他逐渐被怒火点燃的眼睛,还有掐着我的脖子,置我于死地的双手,掐死我吧,我从来就是一颗棋子,既然已经是废棋,留着又有什么用。

    洛臣拦下了父亲,我被丢到地牢里关了起来。

    或许是我对这个世界要求太高了吧,如果就像现在这样,不去要求我的父亲应该把我当成他的女儿,我就不会因为他要置我于死地而难过,不去要求我该得到母爱,就不会因为自己的母亲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杀死的悲哀,不去要求自己该得到尊重,于是地牢里如同猪食的饭菜也可以坦然下咽。

    可是我偏偏要求了十几年前,无心说过要娶我的孩子,来兑现他早已忘记的诺言,多是我自己要求太高,欲求不满,才让我跌的这么惨,以至于,不知道还能不能翻身。

    这个世界一直就是这么残忍,怪我以为,你是我众多伤害中遇到的温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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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濡以沫(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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