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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的听着,没半点受惊的模样,胆子越发大了:“韦家二姑娘打小就许了崔家的三公子。今年就要过门。崔家几位公子今日都在,明里暗里都帮着韦二姑娘。回来时姑娘在马车上哭了好一阵。”

    岑三娘听着就心疼了,赶紧打听:“韦家二姑娘许的崔家是哪个崔家?”

    朵儿撇了撇嘴,小声回道:“皇后娘娘是他的亲姑姑。”

    岑三娘不屑的想,等着被武媚娘收拾的皇后家啊。

    她让阿秋塞了个荷包给朵儿,柔声说道:“你好生陪着你家姑娘。万事有我和她哥作主呢。有什么事你就悄悄来报个信可好?”

    朵儿就笑了起来:“多谢少夫人。朵儿明白。”

    晚间岑三娘吩咐抱了两床被子来。

    杜燕绥对方妈妈和两个丫头的目光视而不见,又歇在了正房。

    明天他就回宫消假当差,岑三娘就留了盏羊角小灯,裹了被子靠他身上说话。

    她不太明白,为什么杜燕婉十七岁了还没有定下亲事。老夫人也不像不管孙女的人。

    杜燕绥犹豫了下,轻声说道:“伯父未出事之前,父亲袭了国公爵。燕婉和崔家大郎口头上订过娃娃亲。后来崔氏封了后位,咱们家却牵涉进废太子一案。伯父被砍了头,公主改嫁,随新驸马赴任离开了长安。父亲也削了爵,贬到了岭南。祖母留了燕婉在身边,就念着这桩亲事。结果崔家从此和咱们家再无往来。当时也是口头订亲,崔家不认咱们也不能上赶着巴结是吧?”

    岑三娘明白了。

    杜韦两家都是长安大族。韦小青和杜燕婉自幼就认识。性情相投,最初也许还是极要好的闺蜜。

    结果杜家垮了,韦小青偏偏今年就要嫁进崔家。

    杜燕婉心里恨着崔家势力。

    韦小青知道崔家不肯应诺,为了讨好未来夫家,当着未婚夫婿的面,当然不留余地。

    杜燕婉在外强硬,想起自己的婚事与家里的状况,再坚强也难免伤心落泪。

    “以燕婉的人才,哪里找不到好人家。崔家也不见得就是良配。”岑三娘说道。

    杜燕绥并不知道,岑三娘其实想说,等到武媚娘除掉崔氏当了皇后,崔家就要倒大霉了。

    清河崔氏是大族,岂会坐视崔皇后被废。

    可是自从武媚娘回到历史的轨迹当上了昭仪。岑三娘就相信,和未来的女皇帝作对,清河崔氏注定会失败。就算不会连根拔起,武媚娘肯定会废了崔氏的实力,让崔氏老老实实的回原籍当缩头乌龟。

    “燕婉有了心结。我去年才回府。母亲又病重……祖母一提亲事,燕婉就说不嫁。”杜燕绥深深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岑三娘就怂恿他:“你不是住在禁军营里么?千牛卫和羽林卫都是家世清白,六品官以上人家的儿子,你留心替燕婉瞧瞧。”

    杜燕绥嗯了声道:“初回京进了千牛卫尚不熟悉。如今得了将军一职,就有了底气。我会留心的。”

    岑三娘就嘀咕了句:“如果你每天都能回府就好了。照我说,伴君如伴虎,你倒不如想法子挪个地方。”

    杜燕绥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武昭仪,轻叹道:“我根基太浅。能混个从三品的将军,都因武昭仪向皇上谏言。”

    岑三娘下了决心:“你帮她吧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岑三娘深吸口气道:“如果杜家要找靠山。不如投靠武昭仪吧。”

    杜燕绥又想起了先帝的遗诏与滕王。

    “真的。她现在需要你,皇帝也听她的话提拔了你。将来她如果有了权势,至少会念着今天你对她的好。”

    如果杜燕绥离不了庙堂之争,好歹要选将来的胜者投靠。

    这个胜利者,当然就是武媚娘。

    杜燕绥却没有答应:“三娘,我摸不透她的心思。如果她对滕王还念着旧情,就不会看着皇上一步步的流放王爷。你不知道,她虽在长安,却对王爷的一举一动极为熟悉。她离开长安去了洪州,表面看是王爷请来的。实际是她自己决定来的。她对你有心结。”

    杜燕绥不想承认,滕王对岑三娘的执著并不仅仅因为那道批命。

    然而事情发展到现在,他却不敢拿岑三娘去赌。

    武昭仪要用他,将来呢?当她站稳了脚跟,羽翼丰满,不再需要他的时候。武昭仪会不会想起前尘往事,对岑三娘不利?

    岑三娘不信:“我在别苑那么长时间,她只见过我一次呢。半点没有为难就让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杜燕绥只说了一句话就堵了她的嘴:“一个能让滕王冒险从感业寺里救出来。做了滕王妃还能让皇上念念不忘的女人。你觉得简单吗?”

    她是不简单,可那是全大唐最粗的大腿啊。岑三娘也拿不定主意了。只好提醒杜燕绥:“反正咱不贴过去,也别和她作对行不?”

    杜燕绥就笑了:“我又不是傻子。她在宫里受尽宠爱,又怀了身孕,我才不会和她作对呢。”

    他的手揽着岑三娘,想着要分别十天,又有些蠢蠢欲动。

    杜燕绥侧着身,低头亲她:“三娘,十天后你小日了就完了。你等我沐休回府……”

    十天沐休一天,不惦记着其它,脑子里全是些渣渣!岑三娘腹诽着,又怕再让杜燕绥情憋屈着。她伸手挡住他的唇,嗔道:“你再乱来就让你抱着被子回书房睡去。”

    灯光透过帷帐照在她脸上,眼睛里像汪着水,黑发像缎子般铺开……杜燕绥拿开她的手,低头狠狠压着她的唇亲了口,迅速的转过脸去:“睡吧。不准和我说话了。”

    岑三娘偷偷的笑,挨着他睡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,杜燕绥就起身。

    岑三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喃喃说道:“你就要走了啊?”

    看到她裹的像只蚕蛹,努力的睁开眼睛看自己,杜燕绥就有些难过。

    他的手盖在她眼睛上,柔声道:“天还没亮呢,再睡会……早间风大,别凉着了。”

    岑三娘眨了眨眼睛,细密的睫毛弄的他的掌心有点痒,像小刷子拂过他的心。

    杜燕绥果断的离开。

    岑三娘在他身后低声说道:“我等你回来。”

    曾经祖母母亲和妹妹倚门翘盼,盼着他回来。如今,又多了一个等他回家的女了。

    杜燕绥嗯了声,走了。

    “我还没给你做荷包眼谗你军中的弟兄呢。”岑三娘望着垂下帷帐,想起还有裁好的杜燕绥的中衣还没来得及缝。只一会工夫,打了个呵欠,就开心起来,“等你回来,有新衣裳,有新荷包,新袜子,感动死你!”

    这样想着,她又甜甜的睡了个回笼觉。

    思念

    早晨夏初和阿秋侍候岑三娘梳洗之后,她特意叮嘱夏初梳了高髻。

    头发里裹了假发,渐渐的堆成半尺高的云髻。插了张氏赐的十二枝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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