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4节:打你就是爱你

    夕阳的光,映照在这片山坡上。

    山坡一处较为平缓的地方,搭起了一个草棚。

    草棚中躺着大个子,这就是他的住处。山谷中的岩洞不是没有大的,但大个子睡觉打呼噜,在岩洞中回荡,会造成很大的噪音。

    所以,在越来越多的人表示抗议之后,老船匠便主动带着大个子住到这里来。

    针金、苍须和蓝藻三人来到这里,老船匠远远就跑来恭迎。

    dquo坏人rdquo大个子缩在草棚中,对着针金龇牙,露出凶恶的神态。

    dquo闭嘴,你这个笨蛋。rdquo老船匠怒骂,dquo你要感谢针金大人,是他维护了你,你这个蠢货,快说谢谢rdquo

    大个子懵了,龇牙咧嘴的凶恶神态也做不下去,他挠了挠头,看到老船匠对他持续瞪眼,他很疑惑也很委屈:dquo可是爸爸,他打我rdquo

    老船匠摇头:dquo他打你是对的。rdquo

    大个子更懵了,他也摇头:dquo打我,不对,这是不对的。rdquo

    老船匠冷哼一声:dquo我有没有打过你rdquo

    大个子愣住,他的脑海中立即回想起无数的场景。

    很小时候,他就食量很大。

    船上物质有限,他经常挨饿。

    累了一天的船匠,只想要倒在船上死死睡上一场。

    但当他回到自己的住所,他傻眼了。

    舱室一片凌乱,还是婴幼儿的大个子还在继续翻箱倒柜。

    dquo你在搞什么你这个小混球rdquo

    dquo啊,你把我的烟草都吃了你这个笨蛋、笨蛋rdquo老船匠对他的屁股一阵猛拍。

    大个子:dquo哇哇哇heipheiprdquo

    深夜。

    老船匠被痛醒。

    dquo你咬我干什么你这个蠢货,我不是女的,这里没有奶rdquo

    受伤暴怒的老船匠对准大个子那时候还小的小屁股墩又是一阵猛拍。

    大个子:dquo哇哇哇heipheiprdquo

    等到大个子长大一些。

    dquo好了,记住了吗甲板就是这样擦的,用抹布,还有水。水不够了,就去船边打水。用力干活,船上不养废物的,你明白吗rdquo船匠再三叮嘱道。

    大个子点点头:dquo爸爸,你就放心吧。rdquo

    dquo你究竟干了什么我的神呐rdquo半天之后,船匠看着到处裂缝,甚至有破洞的甲板,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,差点要发疯。

    大个子蹲坐在一旁,很疑惑:dquo爸爸,是你让我squo用力rsquo干活的呀。rdquo

    船匠仰头闭眼,深呼吸一口气,然后走到大个子的面前,举起拳头。

    砰砰砰。

    dquo哇哇哇heipheiprdquo

    一场接舷战刚刚结束,鲜血在甲板上流淌。

    船匠给大个子包扎伤口:dquo都说了,不要闷头猛冲,你这个蠢货rdquo

    dquo可是他们打爸爸他们是坏人rdquo大个子反驳道。

    dquo你还学会顶嘴了rdquo船匠怒瞪大个子,dquo该死的,药不够了。血止不住该死的,该死的。rdquo

    dquo爸爸,不要着急,我不痛。rdquo大个子安慰道。

    dquo你给我闭嘴rdquo船匠下意识地一巴掌拍在大个子的头上,刚出手,他就意识到不妥,连忙收回大半力道。

    船匠的舱室紧闭。

    大个子蹲在门外,百无聊赖地盯着一只飞虫。

    飞虫在大个子的面前嗡嗡飞转,而舱室内则传来男女喘息打闹的声音。

    dquo你这个死鬼heipheiprdquo

    dquo嘿嘿,夫人,别看我样子老,其实我很有劲的rdquo

    dquo呃heipheip啊heipheip呃heipheip啊heipheiprdquo

    砰。

    舱门被大个子一下子撞开。

    dquo爸爸rdquo大个子大喊。

    dquo呀dashdashrdquo女子尖叫。

    船匠大怒:dquo你干什么不是说了吗,不管你听到任何动静,你都不要动。rdquo

    dquo可是爸爸,我听见了,你好像受伤了。你在不断喘息,你累了你要不行了rdquo

    船匠鼓瞪起眼珠子:dquo不行了rdquo

    他眼角直抽搐,直接从床上赤脚跑下来,抬起脚就对大个子不断猛踹:dquo你说我不行了你说我不行了rdquo

    大个子哇哇大叫,抱头鼠窜。

    回到现实。

    看到大个子在发呆,船匠又重复了一句:dquo我是不是打过你rdquo

    dquo打过,很多次。rdquo大个子老老实实地道。

    dquo我打你,但我真正伤害过你吗rdquo船匠继续道,dquo没有吧所以这样的打,和其他的打是不同的。这样打你,是爱护你。明白吗rdquo

    dquo没有针金大人打昏你,你会造成更大的破坏,更大的麻烦rdquo

    dquo大人打你,是为你好,懂了吗rdquo

    dquo大个子不明白heipheiprdquo大个子摇头。

    dquo嗯rdquo船匠瞪眼,并且举起了拳头。

    大个子连忙点头:dquo明、明白了。rdquo

    dquo好了。rdquo看到船匠稳定了场面,针金微笑,dquo看到你们很有活力,这很不错。rdquo

    说着,少年领袖看向了苍须。

    苍须点点头,走进草棚。

    船匠喊道:dquo不要动。rdquo

    大个子就一动不动,任由苍须围观、拿捏。苍须还招手,让大个子低下头。

    大个子当然不会这样做,但船匠很快就下达命令。

    苍须掀开大个子的眼皮,仔细看他的瞳孔。又通过船匠让大个子张开嘴,忍住难言的腥臭怪味,看大个子的牙齿。

    如此观察了许久,苍须退出草棚。

    回到针金身边,老学者摇头:dquo大人,恐怕要让您失望了。rdquo

    dquo尽管说,谁都知道你不是医师。rdquo

    老学者道:dquo很明显,大个子身上不少体征,表明他拥有着巨人血脉,他是一个混血儿。有关巨人的血脉很稀薄,似乎也很低级。大人您知道的,许多巨人本身就智力堪忧。或许正是因为这份低级巨人血脉的拖累,让大个子始终没办法像常人那样聪明。rdquo

    dquo他的疯病成因,我无法查探到。但我怀疑,这可能和他的脑袋有关。如果能打开他的脑壳,解剖下来,有可能我会发现原因。rdquo

    苍须这话,顿时让船匠一惊。

    但好在针金立即开口:dquo别动不动就提解剖,我明白了。大个子这几天就好好休息,不要去工作了。我们先回去吧。rdquo

    船匠连忙恭送。

    回去的路上,针金问苍须:dquo你觉得大个子该怎么处理,比较好呢rdquo

    苍须分析道:dquo大个子是很有价值的。虽然说他消耗的食物比较多,但干的活更多。他的功劳苦劳都很多。有时候很多工作,大个子能完成的很好,而其他人要完成同样的工作,消耗的时间会很长,甚至还可能失败。rdquo

    dquo大个子发疯,虽然造成了破坏。但统计下来,因为大人您及时出手制止,这些损失并不大。许多人的确受伤了,但并没有人死亡。rdquo

    苍须的分析带着他一贯的冷静和理智。

    针金这时回首看向身后的蓝藻:dquo我比较好奇,大个子发疯力道凶猛,对船只有很大的威胁。为什么猪吻号一直允许他留在船上呢rdquo

    蓝藻沉默了一下,这才道:dquo主要原因应该是老船匠吧。他上船的时间比我早得多,我也是听很多人讲,才知道老船匠为了养育他这个儿子,付出了很多很多。rdquo

    dquo主人您也看到了,老船匠的本领高超,寻常人可制造不了海船。rdquo

    dquo当然,因为我们一直对大个子保持防备,当位于在大个子身边的时候,我们都提心吊胆。这让发病时候的大个子造成的损害降低很多。rdquo

    针金微微皱眉:dquo但我看到,受伤的人中包含了数位船员。rdquo

    dquo是的,主人。大个子自从登上这座海岛之后,就从未发病过。过去了这么长时间,并且船员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生存,如何逃出这里。忽略掉大个子的危险也很正常,这其中就包括了我。rdquo

    蓝藻继续道:dquo事实上,为了保护船只,对抗大个子发病的隐患,船长重金购买了一件魔法道具。能够在一定时间里保护船舱、甲板,大个子摧毁不了。rdquo

    dquo或许heipheip还有一个原因。rdquo

    蓝藻说到这里,语气有些迟疑:dquo我们怀疑,大个子发病,还有示警的作用。每当危险来临,大个子就要发病。rdquo

    dquo哦rdquo针金、苍须都微微顿足。

    苍须怀疑道:dquo我们一路走来,遭遇了多少次的危险,大个子都没有发病过啊。rdquo

    dquo这准确吗rdquo针金微皱眉头。

    dquo并不准确。rdquo蓝藻惭笑道,dquo事实上,我们也不能肯定。rdquo

    dquo但一年下来,的确会有那么几次,当大个子发病之后不久,就会降临暴风雨,或者狂风巨浪。rdquo

    苍须追问:dquo那么大个子一年会发病多少次rdquo

    dquo二十次三十次rdquo蓝藻摇头,dquo我们没有统计过。rdquo

    苍须笑了笑,老学者微微摇头:dquo深海的气候,很多时候就像是恋爱中的年轻女孩的脾气和心情,是摸不准的。rdquo

    dquo不过,船员们生活在狭小的船舱中,每天都要繁重的工作,每天都面对一望无垠的大海,压力很大,任何的东西都能拿来寄托。所以,一般海员们的信仰比陆地上的人更加虔诚。rdquo

    dquo大人,请允许我告退。rdquo

    dquo去吧。rdquo针金点点头,他知道苍须调度统筹的工作,其实很繁琐,任务量也很大。

    和苍须分别,主仆二人又赶去伤员待的地洞,去慰问这些人。

    “沈兄”

    “嗯”

    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
    但不管是谁。

    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
    对此。

    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
    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
    可以说。

    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
    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
   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
    镇魔司很大。

    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
    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
    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
    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
    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
    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
    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
    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
    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
    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
    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
    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进入阁楼。

    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
    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
    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
上一页 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