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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,见是张陌生的面孔,就警觉起来。

    妾身是王宝林,年前家里祖母来信提到过您。隆州王家与岑家是通家之好,您堂祖母与我祖母是表姐妹,说起来,咱们也是亲戚。奈何今日才有缘与夫人说上话。王宝林是皇帝还是晋王时就进了府,初登基册封后宫,就是宝林。一晃几年,岑四娘选秀进宫后都升成了美人,王宝林的位份仍没有变化。年纪只比刘婕妤小两岁,二十出头,眼里已有了苍桑。

    岑三娘自然记得。

    那一年端午,除了孝第一次跟在堂祖母身边去了聚仙楼。同坐在酒楼的还有方家的继室夫人,王家老太太。

    王家在隆州风光无限,生意做的好,宫里有娘娘,子孙又入仕。垄断了隆州丝绸在京城的生意。首富方家都不得不让着。

    她朝王宝林微微欠身:小主客气了。妾身在隆州时有缘见过王老夫人一面。老夫人身体康健,容光焕发。对小辈们和蔼有加。

    王宝林眼睛一亮,轻轻挽了岑三娘道:妾身自打进了京,就再没见过祖母。还记得隆州冬季最是阴冷……

    岑三娘不知道王宝林是瞧着自己一品国公夫人的身份上前攀亲,还是另有目的,嘴里敷衍着,和她闲聊着隆州的趣事,心里的警觉一分不少。

    后殿两重院子里建有大大小小的汤池。

    武昭仪携了开国侯夫人邀她与自己一起。李氏并不反对。王宝林趁机请岑三娘和自己一起。

    别的宫嫔或三五成群,或独自泡汤。在宫里女宫的侍奉下,纷纷解衣入池。

    宽敞的殿堂内,灯光璀璨,嫔妃们都年轻,正是性情活泼的时候,一入池相互嬉戏欢笑,场面好不热闹。

    不知是谁提议饮酒,宫中女侍就取了酒和果子来。

    王宝林陪着岑三娘,伸手也从侍女手里取了两杯酒。

    温泉泡得身体发热。琉璃酒盏中盛得西域葡萄酒,放在冰盘之中。岑三娘见着都想喝上一口。她端着酒盏,触手冰凉,却不敢饮。

    雾气氤氲,灯光朦胧,依稀能看到长长的幕帘背后武昭仪与李氏的身影。

    杜夫人,您对做生意有无兴趣?王宝林看似随意的轻声问道。

    王宝林找自己攀谈,是为了生意?岑三娘微微一笑:国公府连间店铺都没有,小主怎如此问妾身?

    王宝林浅浅啜着酒,眉宇间笼罩着一抹轻愁:不瞒夫人,家里原在京城开着铺子,专营隆州丝绸。原与方家有过默契,京城的生意,方家不沾手。可如今方家却在长安开着店……也是我不争气。后进宫的妹妹都升了品阶,我却失了圣眷,又无子息。宫里美人多,皇上那还记得我这个宝林。我也没什么盼头,只求一个富贵平安。

    她左右看了看,将酒杯放在池边,轻声说道:说起做生意,王家定不如方家。不过是看在我的面上,相让几分。王岑两家是亲戚,夫人何必相助方家?

    原来是为着方家开店的事。可惜方家拿了一成干股孝敬,她为方家找了尉迟府和李家当靠山。如今杜燕绥又袭了爵。方家打破默契,在长安开了店,王家不能一家独大,赚的银子自然就少了。

    岑三娘却满脸错愕:小主这是从何说起?岑家与方家在隆州也算交好,我却和方家没有关系。

    王宝林也知道仅凭自己几句话和远了几辈的亲戚关系,不可能让岑三娘撒手帮王家。轻声说道:家里头来了信,只要夫人点头,王家丝绸铺子送两成干股与夫人。

    无功不受禄,您太客气了。岑三娘推了。

    王宝林并不生气,又笑道:妾身鲁莽了。这笔生意夫人无意便罢了。西域番子最爱中土丝绸茶叶瓷器,王家建了个商行,打算往西行商。不知夫人有意入股否?夫人莫急着回答。生意和哪家做都是一样,赚银子让自己过得舒服才是正经。王家老实做生意,夫人若愿意,王家原拆一成股子,赚点脂粉钱也不错。

    岑三娘见她客气周到,就点了点头道:此事需与相公商量。

    没有一口回绝,王宝林大喜:温泉泡得过久也不好,妾身欲起身在廊下歇歇,夫人呢?

    再泡的确不舒服,见也有嫔妃出了池子。殿外廊下摆有案几桌椅,隔着幕帘便能看到。岑三娘点头同意。

    这时,帘子被轻轻掀起,岑美人披着宽敞的衣袍笑吟吟的看着两人:王家姐姐,三堂姐,你俩原躲在这里说话,叫我好找。

    两人起了身,披了宽敞的衣袍。王宝林嗔她一眼:我一直陪杜夫人说话来着,宴饮一散,找了你一圈都没见你人。

    岑美人挽了岑三娘笑道:我这不是来了么?咱们去那边坐着聊吧!

    隔着幕帘,见嫔妃们三三两两都出了汤池,再不起身就显得突兀了。武昭仪暗暗叹息,一点动静都没有,究竟皇后会什么时候出手?她微笑着对开国侯夫人道:妹妹们都起了,咱们也出去吧。

    李氏早就泡得口干舌躁,偏被武昭仪拉着脱不开身,听到这话如闻天籁之音,伸手让女官扶了便要站起来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她突然看到水雾之中几条水线划动,一只蛇头瞬间在水面出面。

    蛇!李氏吓得尖叫一声,一把将女官扯了下来。

    武昭仪正踏着台阶出来,听到这声呼喊,惊出了一声冷汗,手脚比平时更灵敏,飞快的出了池子,大喊一声:救人!

    转头一看,水雾中崔氏与女官尖叫扑腾着,那几条蛇朝两人游了过去。

    池边侍候的两名女官胆大,抓着崔氏的发髻硬生生将她拖了出来,就听到池中女官尖声惨叫,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就没了动静。

    崔氏瘫软着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正往外走着的岑三娘三人齐齐回头,只见幕帘背后人影晃**成了一团。尖叫声哭声落水声响成了一片。

    来人啊!有刺客!

    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,外间冲进来一队千牛卫。嫔妃们尖叫着缩躲在旁。不多会儿,就见内侍抬了女官和开国侯夫人出来,武昭仪披着宽袍被女官们簇拥着,满脸惊惶。

    幕帘上映出千牛卫拿了长矛在水里捞蛇的身影。岑三娘心里一沉,武昭仪和李氏的汤池和她只隔了一层幕帘。究竟会是谁将毒蛇放进去的?

    她悄悄观察着四周的嫔妃,一般女子都害怕蛇,更别说将活的毒蛇放进水池。不是嫔妃们下的手,难道是这里侍候的女官和内侍?

    飞霜殿正在宴饮的高宗也得了消息,匆匆带着人来。

    因有外男进入,嫔妃们只着宽袍,谁都不敢在这时候离开更衣。内侍们搬来了几座宽大的屏风隔开了视线。

    岑美人紧紧捉住了岑三娘的手。王宝林脸色发白,三人也避到了屏风背后。

    屏风是轻薄的素绢绣了花鸟等物,依稀能看到皇帝带着一大群人出现在殿内。

    禀皇上,是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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