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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。”

    空中一群乌鸦飞过。两斤益母草,二十文钱一斤。说的送了我多大礼似的。岑三娘满额黑线。她心想,我没和你客气啊,你都把我的话抢着说完了。

    杜老夫人开口道:“燕绥他婶子来的巧,就叫了你来一起吃午饭。”

    那边有丫头摆好了饭桌。看到老夫人站了起来,岑三娘越过刘氏伸手去扶。杜老夫人朝她眨了眨眼睛。

    没带礼盒来串门。大手笔送两斤益母草。时间来的巧,不留她吃午饭,她不走,大家都得饿着。

    岑三娘看懂了,二房是来占便宜的。

    既然来了客。再不喜欢,国公府也不能丢自己的脸。

    老夫人喜欢吃面食,主食通常煮碗麻食面片,配四个小菜的份例。岑三娘的份例是三菜一汤。两荤一素的南方炒菜,煮个丸子汤或别的汤。主食是米饭。

    饭桌上新添了一锅羊肉汤,配了四个肉夹馍,三个硬面饼子。

    各种菜饭摆了满满一桌。看着极丰盛。

    天气渐渐热起来,四月份女人们最爱里面穿抹胸长裙,外置透气的薄衫。岑三娘瞟了眼刘氏的水桶腰,透过薄纱衣能看到两条堪比自己小腿的粗壮胳膊,有些明白为什么老夫人添的菜是这一大锅羊肉汤和结实的面馍馍。

    刘氏自打看到羊肉汤就兴奋了:“就数三伯娘最疼我。知道我最爱吃这个……一只羊得八百文呢,公爹一个月才肯让厨房买两只。二房人多,两只羊熬了汤端来,筷子下去都捞不出几片肉来。啧啧,真香。来,你们也吃!”

    不等丫头动手,刘氏亲自盛了三碗汤。一碗递给了杜老夫人,一碗放在自己面前,另一碗给了岑三娘。

    她是长辈。岑三娘只得起身道谢。

    洒了葱花的羊肉汤冒着热气,入口带着躁性,喝下去胃热乎乎的极舒服。但羊肉性躁,她不敢多吃。喝了半碗就停住了。

    老夫人也只喝了小半碗,就是一碗麻食,配着小菜吃着。

    刘氏见她两人吃的斯文,不由嗤笑:“三娘,你要多吃点。在婶子面前,又不是外人。这能吃身体才好。要我家天天都有这样的好饭食,我就舒坦了。”

    杜老夫人笑道:“他婶,三娘是江南人,吃不太习惯咱西北吃食。老婆子也羡慕你有副好胃口,只是人老了,吃不消啦。你慢慢吃,这锅汤伯娘特意给你点的!你吃的香,伯娘瞧着胃口跟着好。”

    “哎!那我就不客气了!伯娘说的对啊,一家人不需要客气。”刘氏放开了手脚,硬面饼子撕碎了泡汤里,手里拿起一个肉夹馍狠咬了一口,里面的卤肉汁顺着肥白的手淌了下来。

    岑三娘突然知道老夫人为什么这样说了。看人吃的开心,其实自己也高兴。她好奇的想,刘氏的脑子会和她的吃相一样直爽粗鲁吗?

    杜老夫人使了个眼色,丫头去拧了块湿布巾放在了刘氏手边。

    直啃了两个肉夹馍,吃掉半锅羊肉汤。刘氏打了个饱嗝。擦了擦嘴,洗了手。

    就在岑三娘以为吃完了的时候。刘氏指着剩下的羊肉汤肉夹馍和两块硬面饼子笑道:“杜氏家训,不得豪奢浪费。三伯娘,这些我就装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岑三娘汗就下来了。勤俭节约是美德。也没见过去别人家吃了饭要打包带走的……她颤了颤,刘氏嫌汤装食盒不方便,直接让跟来的丫头连锅端走了。

    她低下了头,搀着老夫人慢吞吞的走回去。让上了茶,慢慢品着。

    杜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岑三娘一眼,又瞟了刘氏一眼,端着茶盏慢慢品着。

    岑三娘明白了。老夫人在告诉自己,瞧清楚了没?这位可是习惯了连吃带拿的主儿,当心点,别被她白白占了便宜去。

    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。

    刘氏吃饱喝足,又饮了一盏茶去油腻。舒舒服服的坐着,满脸幸福:“哎,一晃人就老了!”

    卟!

    刘氏的话拐弯拐得太急,岑三娘差点呛着。

    杜老夫人继续云淡风清的饮茶。

    “恭喜大伯娘哪,咱们家有喜事啦!”

    刘氏第二句话让杜老夫人端茶的手停滞在了半空中。

    难不成又是一个上门给燕婉说亲的?岑三娘和老夫人交换了个眼色。

    刘氏笑道:“对啊,你家大侄子,我那不成器的小三要娶媳妇了!”

    真真……是无语了。杜家嫡支三房早就分了家好不好?你儿子娶媳妇关我家屁事啊!一惊一乍的。岑三娘没好气的想。

    杜老夫人开口笑道:“恭喜他婶子了。几时办喜事啊?老身年迈,国公府只能让燕绥和他媳妇登门道贺了。”

    刘氏笑吟吟的道:“哎哟,我家小三可当不起三伯娘亲自来。老九和他媳妇来送份贺礼就成了。”

    好吧,岑三娘真觉得刘氏无敌了。他们去喝喜酒肯定会送礼,也架不住这般明晃晃的讨贺礼的。

    “哎,三伯娘哪,都是做娘的。你也知道做娘的有多操心!”刘氏说变脸就变脸,笑容一把抹进了荷包里揣着,抽了手绢就按没有半滴泪的眼睛。

    岑三娘挺直了背,竖起了耳朵。知道戏肉来了。

    刘氏戚戚哀哀的说道:“也难怪公爹骂我。三年生俩,才吃下去就能生出来!”

    岑三娘听到这里实在没忍住,又不敢笑出声来,只好抽了手绢装咳嗽。

    “……人家都说多子多福。要生在这国公府,诺大的府邸,才叫上辈子修了福。生在咱们二房,我那院里四个贴身丫头都只能挤在一间厢房里睡通铺。可怜我家小三儿,又争气,中了明经科,如今在兵部当差来着。前途似锦哪。”

    杜老夫人和岑三娘就明白了。这是借房子来了。

    刘氏抽开手绢,也不哀号了:“三伯娘,你可知道我家小三儿娶的是谁?韦家的大小姐!”

    韦小婉?不是吧?这么快就成隔房嫂子了?

    岑三娘告诉自己,绝不借房子。绝不!

    刘氏满面堆笑,凑近了老夫人道:“三伯娘,您也知道。韦家大小姐可不是谁都能娶得到的。还不是我家小三儿争气,韦家看好他的前程。妾身就想着,怎么着也不能委屈人家的大姑娘把新房安在我家那小院子的偏房里。这不,国公府空着那么多院子。您心疼小三儿,就把靠近花园子那座芷汀园借他住几年嘛。将来小三儿发达了,哪能忘了您的大恩大德呢!呵呵!”

    杜老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:“不是我不借院子。这座府邸没准儿哪天就被户部收回去了。国公府又没有真正袭爵的国公。皇帝赐的宅子,老身也不敢借。”

    “哎呀,三伯娘。燕绥不是正得宠么?皇上哪能不给老国公给您这位一品诰命夫人面子呢。不可能收回去的。这样吧,就暂时借给小三儿住着。哪天皇上要真收回去了,小三他们再搬走也不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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