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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来,杜燕绥就想起了滕王来信。

    信上廖廖几句话。

    一是告诉他,有人西边行商在吐蕃境内见到了冯忠。

    二是送织锦阁一成干股。

    滕王示好,没有提任何要求。但杜燕绥已经明白他的意思。

    庙堂虽远,仍在江湖。

    发配至隆州的滕王对皇帝充满了防备之意。他虽没有谋反之心,却敏感的察觉到皇帝对他的猜疑。

    是和废太子承乾情如兄弟。又和皇帝爱上的武昭仪有过交集。皇帝不疑不喜滕王是明摆着的事。

    滕王绞尽脑汁花银子以示没有谋反之心。

    皇帝便暗示官员们上折弹劾。将他一贬再贬,贬到了隆州。

    王妃修道成了真人,又进了宫。

    皇帝也不亏待滕王,赐了尉迟国公府的三姑娘为王妃。明着告诉你,我不会杀你的。你老丈人可是尉迟恭。

    反过来讲,尉迟恭十几年不上朝,不与人结交。而且一个老人能活得了多长时间?

    皇帝达到的目的就是,你不喜欢尉迟宝珠,你也要宠。

    偏偏长安城人人都知道,尉迟宝珠简直就是尉迟恭铁匠出身的翻版。脾气耿直,烈性如火。比不得别家闺秀,面上过得去,就能装出副恩爱夫妻模样。

    皇帝使的软刀子,让心中无情的滕王有苦说不出。

    银子还是要花的,弹劾也会继续。

    尉迟宝珠也是要哄的。尽管他不喜欢。

    可谓外忧内患。滕王想过安生日子难上加难。

    滕王未雨筹谋。

    杜燕绥敢肯定,像织锦阁这样的干股,滕王不仅仅只送给了他一人。

    两人相处多年。滕王相信,有朝一日,或许杜燕绥能出手相助。

    大概袁天罡的名头太响,滕王仍记得那句批命。

    岑三娘有什么能耐?但恰巧就嫁给了杜燕绥。滕王怕是心里想着,那道批命最终是落在了杜燕绥身上。

    就算滕王不示好不送重礼。杜燕绥想,他也不会见死不救的。

    至于冯忠去了吐蕃。这个消息让杜燕绥警觉起来。

    大唐西边的吐蕃,西北的回鹘,北边的突厥。无一不对大唐虎视耽耽。如今休养生息着,没准儿哪天就野性大发,纵马入侵。

    冯忠若没有野心,只是想逃出大唐。他大可以去南面风景秀丽,民风淳朴的南诏国,或者远走海外。偏偏他却去了吐蕃。

    杜燕绥翻阅着祖父留下的笔记,在心里默默的思索着大唐的兵力格局。

    更夫敲着竹梆,有锣声隐隐传来。

    二更天了。

    他晒然一笑。真要打仗,大唐国力正强,有的是带兵大将,怎么也轮不到他头上。他还是先过吧。冯忠再恨自己,那也得有本事带兵破了长安城攻进大明宫。

    杜燕绥放下笔记,想着织锦阁一成干股每年能有几千两银子入帐,武昭仪未必会狠心对滕王下手,皇帝也不好意思明着除掉滕王,越发觉得和滕王的这笔买卖划得来。又想着岑三娘终于来了葵水,愉快的吹熄了烛火上床歇了。

    早晨不用去请安,岑三娘饱饱的睡了个懒觉。

    等她收拾梳洗完,阿秋都吩咐外院的小厮去把宣纸买回来了。

    宣纸雪白,抚摸着厚实而柔软。

    岑三娘恨不得马上裁来用掉。

    “二小姐一早出门去了,姑爷留了话,说出门一趟回来用午饭。方妈妈去了外院。杜总管叫人来传说,牙婆带了人来瞧。少夫人还没醒,方妈妈就作主先去了。”阿秋脆生生的汇报着情况。

    岑三娘觉得这种事就得放权,什么事都要她去过问,还不被烦死。

    她想了想道:“阿秋,你去看看逢春和暖冬跟了方妈妈去没?若留了个守院门,就打发去告诉方妈妈一声。她和杜总管选定了人,先领去请老夫人掌掌眼,让正气堂先挑。”

    阿秋应了。

    岑三娘就问夏初:“隔壁厢房一间做了库房,另一间我让收拾出来做我的书房,收拾好了吗?”

    “好了。少夫人要不要现在去瞧瞧?”夏初伸手扶她。

    岑三娘起了身,去了正堂左侧的第一间厢房。

    两间打通成一间,显得极为宽敞。

    南窗下摆着张楠木大书桌,放了文房四宝。靠西墙是一溜同色楠木打造的书架。

    这些都是岑三娘的嫁妆。书架也是她设计的。不是博古架的样式,极简单的横格。下方造成了一排柜子,方便放置东西。

    中间有张圆形的束腰桌子,四周是圆鼓凳。上面摆了个细腰的青瓷花瓶,插着她剪下的那枝玉楼点翠。

    她剪下来的时候还是半开着的。养了两日,花全开了,散发出淡淡的清香。

    北窗下是一排宽敞的坑,正中摆了张方桌。铺着垫子和引枕,上方糊着雪白的窗纸,光线明亮。

    她想,在上面歪着看书肯定极舒服。冬天烧了炕,还能带着两个丫头窝在上面做活。

    这样一来,杜燕绥如果想在卧室休息,丫头们出入就不会受影响。

    岑三娘瞧着就夸了夏初:“布置得不错。”

    夏初笑道:“夫人喜欢就好。”

    岑三娘又道:“去把宣纸抱来。还有针线筐,找匹细绵布来。”

    夏初应着出了书房。过了一会儿和阿秋两人大包小包的揍了东西进来。

    岑三娘已经脱鞋上了炕。

    她穿了件蓝底碎花的绵麻家常窄袖襦衣,系着大红的裙子。只戴着对金耳钉,头上斜斜插了只长玉笄,手上连只镯子都没戴,简单之极。

    见夏初将抱着的宣纸放在桌上,就喊她:“先扯一张过来。”

    夏初依然拿了一张给她。

    岑三娘比划了下,让两人裁小了,叠成了长条。又做了几只细长的布袋,塞进去试了试,满意了。

    阿秋和夏初这才知道她想做什么,不由得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“少夫人,这样怕是不妥……”阿秋跟岑三娘时间久些,性子更活泼,忍着羞意,低声提醒她道,“……若被人知道,会说对读书人不敬。”

    “啊?”岑三娘大吃一惊。

    她心里暗暗咒骂这个古板的时代。可让她继续用什么香灰袋子,她实在受不了。

    她瞅着二婢慢吞吞的说道,“这里就咱们三人,不说出去谁会知道?”

    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在说,你俩的卖身契在我手里。传了出去,我能落个骂名,你俩就死定了。

    两婢也知道自己的命运和岑三娘是紧紧紧相连的,互看了一眼,竟发起誓来。

    岑三娘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有那么严重么?至于要赌咒发誓?

    可看两人的神情,她就蔫了。

    古代有文官说激动了敢当皇帝的面撞金銮殿的柱子。万一被人无意中知道了,口诛笔伐。她不死都会脱层皮。

    岑三娘不敢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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