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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操办婚事。修茸府邸,置办宴席,请戏班,下人的红包,都少不得银钱。”

    “祖母!”杜燕绥喊了她一声,缓缓摇头,“家里凑二十四抬聘礼已经掏空了家底,燕婉快十八了,还没定人家……”

    他低下了头,难过的说不下去。

    杜家除了爵位,没了年俸。公主府被抄没。家中留得三个妇孺更谈不上经商,只靠昔年积蓄与不多的田庄出息维持着诺大的府邸开销。每年杜二夫人的药钱就是大笔支出。杜家早就空了,担着国公府的虚名,苦苦支撑罢了。

    这些年杜燕绥跟在滕王身边,吃穿不愁,俸银与滕王赏赐大都陆续寄回了府中,自己并无多少积蓄。

    回京一年,单是与人结交,俸禄更不经花。

    一文钱难倒英雄汉。身为杜家唯一的男人,得了皇帝赐婚,封了将军之职,却囊中羞涩,让年迈的祖母操心,杜燕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。

    “你放心吧,燕婉那份祖母给她留出来了。”杜老夫人轻轻抚摸着首饰匣子,“皇上一天没有撤了国公府,杜家就得留着国公府的体面。赐婚是皇上给你的体面,别的还得靠咱们自己撑着。祖母知道,你想说三娘不是爱慕虚荣的女子。可天底下哪个姑娘不希望风光出嫁呢?你今日多疼她几分,他日她多体贴于你。国公府的大门紧闭了这么多年,终于要打开了。需知世人多青白眼。这场婚礼,不仅仅是为了你才操办。”

    杜老夫人说到这里激动起来:“杜家男人还没死绝呢!现在你已回来,难不成你认为杜家将永远如此?”

    杜燕绥攸然惊觉过来,肃穆道:“祖母放心。”

    “你明白就好。”杜老夫人慈爱的看着他,将一匣子首饰放进他手里,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倦意。

    杜燕绥捧着首饰匣子离开。

    肃立她在身后的尹妈妈上前侍候她梳洗躺下,轻声说道:“奴婢的儿子已经从隆州回来了。别的倒没什么,就是……听说曾与隆州首富方家订过亲。后来去了洪州得了场大病,方家少爷年近二十了,相差七岁,怕等不及,便退了亲。”

    杜老夫人嗯了声。

    尹妈妈犹豫了下又道:“听说先前的滕王妃对她甚好,曾接到别苑陪伴。后来溺水,听说是孙少爷救的她。滕王府没找到人,还传出她与孙少爷身亡的消息。后来是孙少爷送了她来长安,不知为何却没回隆州,中个缘由就不太清楚了。”

    杜老夫人良久没有说话,瞧着像是睡觉了。尹妈妈小心的给她掖好被角,正欲离开。听到杜老夫人一声叹息:“原来我想给他定韦家的女儿。尉迟府也有意将他家的三姑娘嫁来。没曾想燕绥却走了皇上的路子赐了婚。但愿他选人的眼光没有错。杜家未来的主母容不得选错啊。”

    作者题外话:明天再更啦。

    新妃

    李老太爷先是满腔热情想博得功劳,得个爵位。一朝落空,心思便淡了。

    大韦氏全副心思都在自己的两个儿子身上。儿子争气,又有了两个活泼可爱的孙子。母以子贵得了三品的诰封,倒也满足。丈夫得了爵,于她而言不过锦上添花而己。

    先前的继女死在她前头,心头那根刺没了,渐渐也不甚在意继室的身份。反而劝着李老太爷多疼岑三娘一些。将来多门姻亲为助力,为子孙积福。

    劝得多了,李老太爷寻思着如果杜家能因杜燕绥重新拿回蔡国公的爵位。有位国公爷当外孙女婿,面上也同样有光。对岑三娘与这件婚事的态度渐渐变了。

    正巧原先安置在隆州的两位庄头,刘伯和陈伯写了信来,说岑三娘嘱他们卖了田庄来长安。李老太爷干脆将刘伯和陈伯两房家人给了岑三娘做陪房。叫他们今后便认了岑三娘做主子。

    得到这个消息,岑三娘大喜。银钱可以再赚,能干的人却难找。从前以为刘伯和陈伯忠于母亲,外祖父也没有勉强他们留下。如今拿到两房家人的卖身契,才真正的有了自己人。她对李老太爷千恩万谢的态度,也让李老太爷觉得自己做对了。

    薄如纸的亲情中多了几分互利互惠,明面上大家都满意。

    想到即将来长安的两房陪房,岑三娘不免想到离开的许氏和百草,又阵阵叹息。

    不破不立。人的心思变了,她初初不懂如何驭下,只得一刀切。换做今天,岑三娘这才明白原来的自己错在哪里。懂得身份有别,自在居众人各司其职,赏罚分明。厨娘老大出身的方妈妈虽然粗陋了些,却忠心热情。阿秋机灵懂事,另提起来一名叫夏初的一等丫头做事沉稳。

    事情往往在回过头时,会比原先瞧得清楚些。岑三娘暗暗嘱阿秋去打探许氏和百草的情况。一个巴掌拍不响,她自己也是有错的。如果能帮,她也不会置两人不顾。

    谁知阿秋却回来禀道,那间小院子已换了主人。听街坊邻居称百草嫁了人,带着许氏一并去了夫家。至于嫁的是什么人,只知是外地的富商。

    岑三娘呆了半晌,有些黯然。主仆一场,连个信都没有。对两人最后一点牵挂也散了。只能祝福百草终身有靠,许氏能平安养老。

    日子一天天过去。岑三娘一直忙着自己的婚事,也不便出门。消息有些闭塞。然而出嫁前半个月,皇帝突然封了尉迟家的三姑娘宝珠为滕王正妃。又封了滕王为隆州刺史。十日内奉旨成亲后再赴职。

    李家二爷李尚之悔得肠子都青了,拿了柄精致的牛角弓来寻岑三娘,托她将弓转交给尉迟宝珠。刺激之下干脆搬到了拆冲府住着,不肯回城。

    紧接着岑四娘也发了帖子请她过府。杜静姝也赶来李府,邀岑三娘一并前往尉迟府给尉迟宝珠添妆送嫁。

    这一消息震得岑三娘目瞪口呆。她打死也没想明白皇帝怎么点的鸳鸯谱。她仍记得当初杜燕绥告诉自己,忌讳大舅舅是手握重兵的幽州大都督。皇帝是不肯让滕王有这门姻亲。身为初唐大将的尉迟恭威望更盛。尉迟大公子又身居三品要职。皇帝怎么就肯了?

    岑三娘迷糊的跟着杜静姝一起去了尉迟府。尉迟宝珠握着那张弓哭得死去活来。众人也不知道如何相劝。岑四娘脸色也有些憔悴,岑三娘和杜静姝也不好多留。出了尉迟府,两人分别时,杜静姝执了三娘的手,有些惶惶然:“三娘,我九哥是个好的。我却不知道将来会遇到什么人。”

    岑三娘一时无语,只觉得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一般沉重。她禁不住的想,其实她也不爱杜燕绥。这样的婚姻会不会摆脱了未嫁时困在深宅的处境,而套上另一重难以摆脱的枷锁?谁知道已嫁女子又能有多少自由?嫁了之后想离开,杜燕绥真能和她和离,放她自由吗?

    回程的马车上她沉默着不肯说话。听到阿秋劝道:“各人有各人的缘法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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