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昌政亲自开车送她，前后各有一辆军车保护，车上二三十个大兵持枪警戒，眼观六路，耳听八方。

    ――夜晚，通常不太平静。

    “姨太太，以一敌三，不落下风，反而将对方打个落花流水，聂某当真佩服。”

    梁语嫣挑唇一笑，谦虚地说：“我啊，是没有看过莎士比亚的大作，只不过看过两遍《红楼梦》而已，这点战斗力，跟书里的人相比，那是小巫见大巫。献丑了！”

    口中说着“献丑”，她脸上却露出得意的笑容。

    聂昌政笑着摇摇头，戴着白手套的手握了握方向盘，笑着问：“姨太太是否怀疑段小姐？”

    “嗯，你也看出来了吧？那位段小姐，手段很是厉害呢，靠上了沐小姐，却又一直用沐小姐的嚣张跋扈，衬托她的温婉善良。那位沐小姐身世才貌是拔尖的，恐怕见不得人比她好，段小姐若是看谁不顺眼，在她面前夸那人两句，沐小姐可不就把人给恨上，她越是夸，这位越是恨，人人还称赞她善良大度，一举两得，真真是了不得。”梁语嫣啧啧赞叹。

    聂昌政呵呵一笑：“那看穿段小姐把戏的姨太太，就更了不得了。”

    梁语嫣这回倒有些不好意思：“看得穿，不代表做得到。我可做不到段小姐那般，与自己不喜欢的人虚与委蛇，甚至伏低做小。”

    她在白颂年面前伏低做小，那是因为白颂年捏着她的性命，若是平白无故的，不威胁到生存，她才不乐意沾那些贵人的边，人前人后像个狗腿子。

    聂昌政又是一笑：“我会跟少帅说，好好查一查段小姐。不过，她一个弱质女流，恐怕没有那个胆子打少帅夫人的主意，更别提买凶杀人了。”

    梁语嫣却不这样认为：“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，有时候，看似最不可能的那个人，也许就是凶手。比如说这位段小姐，谁知道与她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呢，也许就有能躲过少帅视线的能人。

    再有那位沐小姐，她是很单纯，不过今晚看她数次眼露凶光，单纯的人处事直接，狠起来也比那些弯弯绕绕的人更狠，毕竟，她要杀人，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，自然有人周全地帮她脱罪。”

    至于夏念冬，纯粹狗腿一个，没有沐圆甄的狠辣与身世，也没有段清玖的心机与手段，除了容貌最为漂亮，蠢笨得令人无语，不在她的黑名单上。

    当然，她骂人最难听，最嘴贱，蠢归蠢，也气人，所以梁语嫣默默给她记了一笔。

    聂昌政讶然地看了眼后视镜，梁语嫣的话给他打开了新思路，他没有料到梁语嫣除了会折腾人之外，竟还如此聪明通透，根本不像那个要上吊的姨太太会说的话。

    “有姨太太在，少帅如虎添翼，我想，凶手很快就会现形。”

    梁语嫣苦笑，她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，若要凶手现形，恐怕还要再加几把火。

    而现在，她已经应付得有些吃力了。

    真正地走出帅府，她还是有些胆怯的，她不怕几句斗嘴，就怕那凶手丧心病狂，不给点暗示，突然跑出来把她杀了啊！

    聂昌政将她送到帅府，又开车回到段家，继续参加舞会。

    巧儿和大妮儿早早等在门口，见她这么早回来，惊得跳起来。

    “小姐，怎么回来这么早？”大妮儿担忧地问。

    其实，她特想问，是不是她在舞会上干了蠢事，被少帅给撵回来了？

    梁语嫣若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，恐怕要吐血倒地。

    巧儿也关心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梁语嫣心里知道，巧儿不是关心她，而是关心她今晚在舞会上遇到了什么事，什么人，凶案是否有进展，叶晏是不是又离他的“码头”更近一步。

    “今晚主要是亮相，少帅见我衣服穿得单薄，怕我冻着，所以叫我先回来。”梁语嫣言简意赅，还把身上的军装外套展示给她们看，表示白颂年关心着自己，她不是自己闹性子才回来。

    大妮儿拍拍胸口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：“原来是这样，吓死我了！”

    梁语嫣瞪她一眼，这丫头，老担心她不靠谱，她非常靠谱好么？而且，还获得了许多的信息。

    巧儿见她不露声色，怕是问不出什么消息，便笑着说：“小姐，你回来这么早，还没吃饭吧？我们先回暖宿居，叫李婶子吩咐厨房弄些热饭热菜来。”

    梁语嫣神色莫名地一笑：“还是巧儿伶俐，会体贴人。”

    大妮儿冲巧儿冷冷一哼，挽着梁语嫣的胳膊，朝里走去，把巧儿撇在后面。

    巧儿攥了攥手，跟在她们后面。

    这一晚上，巧儿一直围绕着梁语嫣打转，但后者除了描述舞会华丽，一句口风不肯漏，巧儿十分无奈，却莫可奈何。

    十一点左右，白颂年带着一身微醺的酒气回来，梁语嫣使个眼色，大妮儿立刻把碍眼的巧儿拖走。

    “少帅回来，总要有个人给他打水洗漱，大妮儿，你拉我干什么？”巧儿有些恼火。

    “哼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面上贤惠，实际